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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大學畢業，我認為你應該在獲得文憑的同時自動獲得綠卡（美國永久居留權）。」這段話是誰說的？

 

答案是川普。雖然從他的執政紀錄來看，他並不是真心這麼想。但他的言論顯示，即便是本土主義的政治家，在某種程度上也理解具備高技術的外國人可能對國家有用。

 

事實上，不單是有用而已，還超級有用。因為他們的技能往往與當地人互補。外國人才帶來不同的經驗、知識和人脈，有助於提升當地同事的生產力。

 

哈佛大學研究估算，儘管移民僅佔美國人口的14%，但他們貢獻了高達36%的創新。

 

大多數的富裕國家不願意接納更多勞工或尋求庇護者，但聲稱自己熱衷於吸引頂尖人才，特別是在被認為具戰略意義的領域（如人工智慧），或對選民有明顯利益的領域（如醫學）。美國、中國和大多數歐洲國家都宣稱歡迎這類人才。

 

移民障礙比誘因還多

 

然而，其他優先事項往往會干擾獵才。中國對安全的執著使外國人在當地的生活變得惱人。在英國，對於削減總移民人數的痴迷，致使工黨政府敦促科技公司減少聘用外國工程師，認為這麼做可以為本地人創造更多高科技工作。但事實並非如此。

 

至於美國，雖然擁有全球最具吸引力的勞動力市場，移民系統的健全度在國際上卻敬陪末座。

 

當公司為一名高技術工作者申請H-1B（臨時工作簽證），即使這名員工拿到的薪資報價高達六位數，仍然有75%的機率可能被拒簽。而且申請過程緩慢。對科技業來說，長達一年的磨蹭簡直是永恆。許多人放棄並改去其他地方。

 

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杜拜。任何薪水超過某個門檻的人都能在一週內獲得工作簽證，定居也很容易，移民系統完全數位化，讓申請者可以在幾天內完成駕照申請、開設銀行帳戶等工作。外派人員可以幫保姆申請工作簽證，讓夫妻雙方都能上班。

 

這種對外國人極度友善的系統，幫助杜拜在不到一個世代的時間內，從一個荒漠邊緣的無名小港變身為全球商業中心。

 

民主國家無法直接複製杜拜的做法。杜拜是專制國家，而在民主國家，選民喜歡掌握控制權的感受，不會容忍移民數量接近本國人的9倍。福利國家幾乎不可能在沒有所得稅的情況下生存。

 

然而，杜拜是一個有用的標竿，讓各界看到政府如何完全消弭移民系統與它最想吸引的人才之間的摩擦。杜拜的成功等於是在譴責那些到現在還在用紙本表格、邊境官員態度惡劣的地方，如：美國。

 

各國移民系統應該更聰明

 

只要願意，民主國家可以迅速改善移民系統。葡萄牙大約花了10年時間，將自己從一個相對落後的地方，變成數位游牧民族的綠洲。

 

一個吸引人才的聰明系統應該遵循兩大原則。首先，移除障礙比為特定職業提供移民誘因更有效。後者是許多政府的做法。

 

第二，決定誰可以被接納的標準應該盡可能簡單和客觀。例如：一個國家可以接受任何收入超過某個數字，或畢業於聲譽良好大學的人。

 

防護措施還是有必要，以避免工資被虛報或文憑工廠提供劣質學位，換取工作簽證。加拿大最近就發現了這樣的情況。但客觀標準比過度依賴官僚的裁量權更快速且公平。移民官員並不懂得怎麼評斷商業或研究計劃。

 

吸引更多人才的缺點，大多是可控的。當科學家搬到更好的實驗室，他們可以帶來更多創新，進而提升全人類的福祉。當人們從較貧窮的國家向外移民時，他們可以賺更多錢並寄錢回家，通常用來支付親人的教育費用。

 

研究發現，開發中國家最多可承受10%的畢業生「人才流失」，這意味著印度和中國還可以承受更多人才流出。許多較貧窮的國家人才流失率更高。不過移民本身獲益匪淺，國家利益也未必就該凌駕於他們的利益之上。

 

無論如何，大多數富國沒有更有效地吸引流動人才，並不是出於利他主義，而是出於無能。那些沒辦法改善政策來吸引人才的國家，將丟失加速知識傳播、使自身更加繁榮的大好機會。